倒拔垂楊柳是古典名著《水滸傳》的一個故事,?!痘ê蜕械拱未箺盍愤x自于《水滸傳》第七回《花和尚倒拔垂楊柳 豹子頭誤入白虎堂》。
魯智深為了收服一眾潑皮,,用左手向下?lián)ё涓?,右手把住樹的上半截,腰往上一挺,,竟將楊柳樹連根拔起,。
魯智深到東京大相國寺看守菜園子。菜園子附近住著二三十個潑皮,,他們常來菜園子偷菜,,已換了幾個看園子的人都管不了他們。他們這次聽說又換了個新人,,便來鬧事,。沒想到被魯智深把兩個領頭的踢到糞坑里,嚇得他們跪地求饒,。第二天,,潑皮們買些酒菜向魯智深賠禮。大家正吃得高興,,聽到門外大樹上的烏鴉叫個不停,,潑皮們說這叫聲不吉利,吵的人心煩,,便欲搬梯子拆掉鳥巢,。魯智深上前把那棵樹上下打量了一下說:"不用了,待我把樹拔掉,。"說完,,只見他脫掉外衣,用左手向下?lián)ё涓?,右手把樹的上半截,,腰往上一挺,那棵樹竟然連根拔起,。眾潑皮驚得個個目瞪口呆,,忙跪在地上拜魯智深為師。
第七回 花和尚倒拔垂楊柳 豹子頭誤入白虎堂只說智深自往東京,,在路又行了八九日,,早望見東京。入得城來,,但見:
千門萬戶,,紛紛朱翠交輝;三市六街,濟濟衣冠聚集,。鳳閣列九重金玉,,龍樓顯一派玻璃?;ń至?,眾多嬌艷名姬;楚館秦樓,,無限風流歌妓,。豪門富戶呼盧會,公子王孫買笑來,。
智深看見東京熱鬧,,市井喧嘩,來到城中,,陪個小心問人道:“大相國寺在何處,?”
街坊人答道:“前面州橋便是?!敝巧钐崃硕U杖便走,早來到寺前,。入得山門看時,,端的好一座大剎!但見:山門高聳,梵宇清幽,。當頭敕額字分明,,兩下金剛形猛烈。五間大殿,,龍鱗瓦砌碧成行,;四壁僧房,龜背磨磚花嵌縫,。鐘樓森立,,經(jīng)閣巍峨。幡竿高峻接青云,,寶塔依稀侵碧漢,。木魚橫掛,云板高懸,。佛前燈燭熒煌,,爐內(nèi)香煙繚繞。幢幡不斷,,觀音殿接祖師堂,;寶蓋相連,水陸會通羅漢院。時時護法諸天降,,歲歲降魔尊者來,。
智深進得寺來,東西廊下看時,,徑投知客寮內(nèi)去,,道人撞見,報與知客,。無移時,,知客僧出來,見了智深生得兇猛,,提著鐵禪杖,,跨著戒刀,背著個大包裹,,先有五分懼他,。知客問道:“師兄何方來?”智深放下包裹禪杖,,打個問訊,,知客回了問訊。智深說道:“小徒五臺山來,,本師真長老有書在此,,著小僧來投上剎清大師長
老處,討個職事僧做,?!敝偷溃骸凹仁钦娲髱熼L老有書札,合當同到方丈里去,?!敝鸵酥巧钪钡椒秸桑忾_包裹,,取出書來,,拿在手里。知客道:“師兄,,你如何不知體面,,即目長老出來,你可解了戒刀,,取出那七條坐具信香來禮拜長老使得,。”智深道:“你卻何不早說,!”隨即解了戒刀,,包裹內(nèi)取出片香一炷,,坐具七條,半晌沒做道理處,。知客又與他披了袈裟,,教他先鋪坐具。少刻,,只見智清禪師出來,,知客向前稟道:“這僧人從五臺山來,有真禪師書在此,?!鼻彘L老道:“師兄多時不曾有法帖來?!敝徒兄巧畹溃骸皫熜?,快來禮拜長老?!敝灰娭巧钕劝涯庆南悴逶跔t內(nèi),,拜了三拜,將書呈上,。清長老接書拆開看時,,中間備細說著魯智深出家緣由,并今下山投托上剎之故,,“萬望慈悲收錄,,做個職事人員,切不可推故,。此僧久后必當證果?!鼻彘L老讀罷來書,,便道:“遠來僧人且去僧堂中暫歇,吃些齋飯,?!敝巧钪x了,收拾起坐具七條,,提了包裹,,拿了禪杖、戒刀,,跟著行童去了,。清長老喚集兩班許多職事僧人,盡到方丈,,乃言:“汝等眾僧在此,,你看我?guī)熜种钦娑U師好沒分曉,。這個來的僧人,原來是經(jīng)略府軍官,,為因打死了人,,落發(fā)為僧。二次在彼鬧了僧堂,,因此難著他,。你那里安他不的,卻推來與我,。待要不收留他,,師兄如此千萬囑付,不可推故,;待要著他在這里,,倘或亂了清規(guī),如何使得,?”
知客道:“便是弟子們看那僧人,,全不似出家人模樣,本寺如何安著得他,?”都寺便道:“弟子尋思起來,,只有酸棗門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園,時常被營內(nèi)軍健們并門外那二十來個破落戶侵害,,縱放羊馬,,好生羅唣。一個老和尚在那里住持,,那里敢管他?何不教智深去那里住持,,倒敢管的下?!鼻彘L老道:“都寺說的是,。”教侍者去僧堂內(nèi)客房里等他吃罷飯,,便喚將他來,。
侍者去不多時,引著智深到方丈里,。清長老道:“你既是我?guī)熜终娲髱熕]將來我這寺中掛搭,,做個職事人員,我這敝寺有個大菜園,,在酸棗門外岳廟間壁,,你可去那里住持管領。每日教種地人納十擔菜蔬,,余者都屬你用度,?!敝巧畋愕溃骸氨編熣骈L老著小僧投大剎,討個職事僧做,,卻不教俺做個都寺,、監(jiān)寺,如何教灑家去管菜園,?”首座便道:“師兄,,你不省得,你新來掛搭,,又不曾有功勞,,如何便做得都寺?這管菜園也是個大職事人員了?!敝巧畹溃骸盀⒓也还懿藞@,,俺只要做都寺、監(jiān)寺,?!敝陀值溃骸澳懵犖艺f與你:僧門中職事人員,各有頭項,。且如小僧做個知客,,只理會管待往來客官僧眾。至如維那,、侍者,、書記、首座,,這都是清職,,不容易得做。都寺,、監(jiān)寺,、提點、院主,,這個都是掌管常住財物。你才到的方丈,,怎便得上等職事?還有那管藏的,,喚做藏主;管殿的,,喚做殿主,;管閣的,喚做閣主,;管化緣的,,喚做化主,;管浴堂的,喚做浴主,。這個都是主事人員,,中等職事。還有那管塔的塔頭,,管飯的飯頭,,管茶的茶頭,管東廁的凈頭,,與這管菜園的菜頭,。這個都是頭事人員,末等職事,。假如師兄你管了一年菜園好,,便升你做個塔頭;又管了一年好,,升你做個浴主,;又一年好,才做監(jiān)寺,?!敝巧畹溃骸凹热蝗绱耍灿谐錾頃r,,灑家明日便去,。”清長老見智深肯去,,就留在方丈里歇了,。當日議定了職事,隨即寫了榜文,,先使人去菜園里退居廨宇內(nèi),,掛起庫司榜文,明日交割,。當夜各自散了,。次早,清長老升法座,,押了法帖,,委智深管菜園。智深到座前,,領了法帖,,辭了長老,背上包裹,,跨了戒刀,,提了禪杖,,和兩個送入院的和尚,直來酸棗門外廨宇里來住持,。詩曰:
萍蹤浪跡入東京,,行盡山林數(shù)十程。
古剎今番經(jīng)劫火,,中原從此動刀兵,。
相國寺中重掛搭,種蔬園內(nèi)且經(jīng)營,。
自古白云無去住,,幾多變化任縱橫。
且說菜園左近有二三十個賭博不成才破落戶潑皮,,泛常在園內(nèi)偷盜菜蔬,,靠著養(yǎng)身,因來偷菜,,看見廨宇門上新掛一道庫司榜文,,上說:“大相國寺仰委管菜園僧人魯智深前來住持,,自明日為始掌管,,并不許閑雜人等入園攪擾?!蹦菐讉€潑皮看了,,便去與眾破落戶商議道:“大相國寺里差一個和尚,,甚么魯智深,來管菜園,。
我們趁他新來,,尋一場鬧,一頓打下頭來,,教那廝伏我們,。”數(shù)中一個道:“我有一個道理,。他又不曾認的我,,我們?nèi)绾伪闳さ聂[?等他來時,誘他去糞窖邊,,只做恭賀他,,雙手搶住腳,翻筋斗,,攧那廝下糞窖去,只是小耍他,?!北姖娖さ溃骸昂?,好!”商量已定,,且看他來,。
卻說魯智深來到廨宇退居內(nèi)房中,安頓了包裹行李,,倚了禪杖,,掛了戒刀。那數(shù)個種地道人,,都來參拜了,,但有一應鎖鑰,盡行交割,。那兩個和尚,,同舊住持老和尚相別了,盡回寺去,。且說智深出到菜園地上,,東觀西望,,看那園圃,。只見這二三十個潑皮,拿著些果盒,、酒禮,,都嘻嘻的笑道:“聞知和尚新來住持,我們鄰居街坊都來作慶,?!敝巧畈恢怯?,直走到糞窖邊來,。那伙潑皮一齊向前,,一個來搶左腳,,一個便搶右腳,指望來攧智深,。只教:智深腳尖起處,山前猛虎心驚;拳頭落時,,海內(nèi)蛟龍喪膽,。正是:方圓一片閑園圃,目下排成小戰(zhàn)場,。
那伙潑皮怎的來攧智深,,且聽下回分解。
…………
智深相了一相,,走到樹前,把直掇脫了,,用右手向下,,把身倒繳著;卻把左手拔住上截,,把腰只一趁,,將那株綠楊樹帶根拔起。
眾潑皮見了,,一齊拜倒在地,,只叫:"師父非是凡人,正是真羅漢,!身體無千萬斤氣力,,如何拔得起!"
智深道:“打甚鳥緊,。明日都看灑家演武器械,。”
眾潑皮當晚各自散了,。
從明日為始,,這二三十個破落戶見智深匾匾的伏,每日將酒肉來請智深,,看他演武使拳,。
過了數(shù)日,智深尋思道:“每日吃他們酒食多,,灑家今日也安排些還席,。”
叫道人去城中買了幾般果子,,沽了兩三擔酒,,殺翻一口豬,一腔羊,。
那時正是三月盡,,天氣正熱,。
智深道:“天色熱!”
叫道人綠槐樹下鋪了蘆席,,請那許多潑皮團團坐定,。
大碗斟酒,大塊切肉,,叫眾人吃得飽了,再取果子吃酒,。
又吃得正濃,,眾潑皮道:“這幾日見師父演拳,不曾見師父使器械,;怎得師父教我們看一看,,也好?!?/p>
智深道:“說得是,。”
自去房內(nèi)取出渾鐵杖,,頭尾長五尺,,重六十二斤。
眾人看了,,盡皆吃驚,,都道:“兩臂沒水牛大小氣力,怎使得動,!”
智深接過來,,颼颼的使動;渾身上下沒半點兒參差,。
眾人看了,,一齊喝彩。
智深正使得活泛,,只見墻外一個官人看見,,喝彩道:“端的使得好!”
智深聽得,,收住了手看時,,只見墻缺邊立著一個官人,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,;腦后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(huán),;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(zhàn)袍;腰系一條雙獺擬背銀帶,;穿一對磕爪頭朝樣皂靴,;手中執(zhí)一把摺疊紙西川扇子;生的豹頭環(huán)眼,燕領虎須,,八尺長短身材,,三十四五年紀;口里道:“這個師父端的非凡,,使得好器械,!”
眾潑皮道:“這位教師喝彩,必然是好,?!?/p>
智深問道:“那軍官是誰?”
眾人道:“這官人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武師,,名喚林沖,。”
智深道:“何不就請來廝見,?”
那林教頭便跳入墻來,。
兩個就槐樹下相見了,一同坐地,。
林教頭便問道:“師兄何處人氏,?法諱喚做甚么?”
智深道:“酒家是關西魯達的便是,。只為殺得人多,,情愿為僧。年幼時也曾到東京,,認得令尊林轄,。”林沖大喜,,就當結義智深為兄,。
智深道:“教頭今日緣何到此?”
林沖答道:“恰才與拙荊一同來間壁岳廟里還香愿,,林沖聽得使棒,,看得入眼,著女錦兒自和荊婦去廟里燒香,,林沖就只此間相等,,不想得遇師兄?!?/p>
智深道:“智深初到這里,,正沒相識,得這幾個大哥每日相伴,;如今又得教頭不棄,,結為弟兄,,十分好了?!?/p>
便叫道人再添酒來相待,。